【散文】悲风与石头，幻想的故事
悲风每当晚风来临，吹动我一人衣襟，一种孤独，两种愁情，不觉上心。眉头不知何故皱起，涕泗不知为何满溢，千万斤重石压在胸口；喉头哽咽无语；视线也模糊不清。或许，是月太圆，光太洁，人太稀，只照我一位，在江心。落魄！何谓落魄？难道只是指贫穷么？原来还有不得志在呢，可是，什么又是“不得志”呢？独自一人，伴着鼾声，点一盏台灯，夜半三更，稀里哗啦，方便面热气蒸腾，哪怕本人当时痛快，可翌日醒来仍旧无奈，这样的生活，不比行尸走肉，如何才能“自在”？
我想起了，在抽屉里沉睡着的，神秘石头，是庙会上的礼物。那时，每年有三天的赶集，便有五日的布置，是庙会上的套圈游戏。软磨硬泡，终于狠下心来，拿着十块大洋，表演十场圈套。往往得不到大奖，只是近处几块石头，五颜六色都有，每次都是蓝紫色的带走。我把他们藏在抽屉里，抽屉也被我藏了起来，家人会以为又有什么宝贝，每每发现只是石头四五枚。恍惚说来，净是深紫，阳光透过，魅蓝猫眼，洒在白墙，深邃幽光，左旋右扭，熠熠扬扬。儿时的眼眸，透过石头的光辉，所见之世界，自在多姿而神秘充盈。我把他们藏了起来，虽然不是随身携带，偶尔也把玩不息，想着，天长地久有时尽，此爱绵绵无绝期。后来，我忘记了，忘记了过去，忘记了童年，忘记了回忆，忘记了出生，忘记了一切过往，奔赴大学，不带有任何期望，心中只怀揣着自己的出身，如此而已。同样，也忘记了那几块“顽石”，在仓库里，破烂的抽屉，依旧沉睡着它们。我忘记了，本初的高贵，只是时刻注意着它们的表象——普普通通，石头而已。
曾经砸过杯、摔过碗、扔过筷，只是因为，它们都在说“你不行”，我也只是想证明自己。事后反省自己的疯狂，往往会想到“存在”的本质以及自我的失败。难道这些物品，终究只是用来被打碎的吗？发脾气的自己，丝毫没有意气激昂之快意，只会感受到一种沉默的悲哀，而正是这种悲哀，最易崩溃。我曾幻想这样一幅场景：一个女人，蜗居高层，孤独伶仃。夜幕降临，回家三更，打开门便是一家齐聚，也不点灯，摸黑饮酒，只对着星月夜，暗自伤神。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？因为，是独自一人。既没有人可以倾诉，也没有谁能够依偎，伤心处自我安慰，快乐时自我沉醉。呵！沉默！沉默呵沉默，不在沉默中爆发，就在沉默中灭亡。
生气时，发火时，气息总不顺畅，哽咽又说不出话来，似乎在哭一样，或许，愤怒恰似悲伤。人们通过一些手段来排解，或者打砸抢烧，或者攻击他人，或者自我攻击。砸东西，其实着实是一门学问，贵了不能砸，心疼；砸便宜的，心痛，一分一毫，尽是辛苦挣得，一把一件，都是心爱之物，如何可以丢弃？“匪汝之为美，美人之贻。”攻击他人，我们能够发火且可以被攻击的，除了至亲又复何人？最后，只有“自我攻击”了，好的方面说，叫做“反省”，坏的方面讲，叫做“自残”。“身体发肤，受之父母”，一想到这一点，便越发想一了百了了。算了，有一首歌，叫做《我，曾经也想，一了百了啊》，长歌当哭。
看到有的家庭，因为冲动，砸烂了家底，尽管那些东西，对我而言，一文不名，可是，想到它们也曾拥有自己的幸福，不由的悲从中来。慷慨悲风齐来，我愿乘风而去，化作星星点滴，撒作翻云覆雨。颗颗沉默，造就银河，闪闪烁烁，照耀古今，斑斑驳驳，潇湘妃竹，莹莹粉粉，牵肠挂肚。泪洒长街，血溅五步，痛改前非，蹈死不顾。——这些都是人世的纷争，可是，作为一块石头，平凡止平凡着过，特殊也止是珍藏。它们没有选择自我的机会，然而，依然成就了自我。 还记得小时候收集些小玩意，同样类型的玩意，列如卡片，弹珠，乃至石头，我也会自然而然地把它们分个高低贵贱，全凭自己的喜好。吃饭的时候则爱把肉藏在最后，慢慢享受，直到初中时不用稀稀拉拉的肉就饭便难以下咽，才逐渐强迫自己改变了习惯。小时候的心境，或许就来源于小时候的感知和记忆，我总觉得这几乎是全凭天赋和本来个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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